东 街 周广铁
我于1980年任代理连长,1981年任连长。在党支部的领导下,全连干部战士不怕任务繁重,环境艰苦,团结一心,奋勇拼搏,战胜了一次又一次地塌方,安全地完成了任务,坑道质量受到总部首长的好评。连队多次被评为先进,1982年我连被军区评为“国防施工先进连”。我个人先后三次立三等功,七次受到军区和师、团的嘉奖。实践中我体会到,要带出一个过硬的连队,不但要有严格的要求,更要有爱兵之心,这样,才能使连队成为坚强的战斗集体。
一、爱字当头,对战士倾注兄长之情
要对战士爱得深,首先自己态度要端正,关系要摆正。1980年,我代理连长时,“兵难带”的说法比较普遍。我也觉得现在的战士不如过去的兵好带。要把连队搞好,就得多搞“权威”,少来“客气”。于是,在战士面前,我的脸拉长了,口气变粗了。结果,不少战士对我敬而远之,工作别别扭扭。一次,我找通信员谈心,动员了好久他才哼哼唧唧地说。“你总板着脸那么吓人,还动不动就训人,谁不怕你?我工作在连部,要不,也得躲得远远的。”这番话使我思想上受到很大触动,认识到:威信是建立在信任基础上的,失去了信任也就丢掉了威信。我军干部战士之间应当是互相关心、互相爱护、互相信任、亲密无间的关系。此后,我像对待亲兄弟一样去爱战士,待战士。施工,我和战士们一起抡大锤、吃在一起,干在一起;业余时间我扎在战士堆里做游戏、拉家常,战士家属来队,我组织热情接待,工作再忙也要亲自登门看望;回家探亲,我一路走访战士家庭,调查战士的基本情况。我还同战士家庭建立了通信联系,当连长以来,先后给战士家庭写信二百多封,对每个战士的性格、爱好、特长、家庭状况基本上做到了心中有数。新战士张铁强本来活泼开朗,有一段时间突然沉默起来。我根据平时掌握的情况分析,很可能是小张的家庭出了问题。正在这时,二炮连他的一个同乡的母亲来连队,就专程前去了解情况。原来,铁强的父亲哥仨只守着他这棵独苗苗,在家时很娇。当兵后,他母亲念子心切,前段时间竟精神失常了。我当即回连向党支部作了汇报,建议给小张家中写了慰问信,同时决定让小张回家看望父母亲。小张听说让他回家,惊奇地问我:“连长,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我讲清了情况,小张再也抑制不住感情,哭着说:“我早知道母亲的病情,但想到自己入伍不久,怕影响工作,给领导添麻烦,一直没说,没料到领导为我想得这么周到。”
把为战士分忧解难当作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。由于感情深了,我总是把战士们的婚姻恋爱、家庭困难、苦累疾病以及退伍后的去向等问题挂在心上。1981年9月,从外连调来的战士兰广福,由于家庭困难,先后找了两个对象都“吹”了。后来父母托亲友又介绍了一个,也嫌其家贫有些动摇。我一面安慰兰广福,一面和他的班长研究写了三封信。一封写给公社,希望他们妥善照顾好通信员小兰的家庭,并协助做好女方的工作;一封写给小兰的家人,劝老人不要为小兰的婚事着急;一封写给小兰的对象,介绍小兰的为人和表现,帮助她树立正确的恋爱观和幸福观。信发出不久,女方提出要来部队看看,我便支持小兰马上写信表示欢迎。女方来队后,连队各方面给予照顾,使他们重归于好。我家庭的经济条件不算好,由于盖房,欠债八百多元,但几年来,我还是先后拿出一百多元接济了有特殊困难的战士。战士们看到我这样关心爱护他们,把我当老大哥一样尊重,有什么想法总跟我说,发现问题就来找我反映,有意见、建议也爱找我提,从不避讳我,心情很舒畅,工作起来叫干啥就干啥,很顺溜。我也从战士的喜怒哀乐掌握了他们的思想脉搏,摸透了他们的脾气性格。由于上下团结,使连队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。
二、身先士卒,艰险时刻冲在战士的前头
1980年施工正在紧张阶段,我的左胳膊肿得老粗,还引起发高烧,住进了卫生队。次日早晨烧刚退,我想到连队正在灌注坑道,昼夜吃住在山上,严重的塌方又随时都在威胁着战士的生命安全,于是谢绝了医护人员的再三挽留,回连队后,就上了山。当我要参加干活时,大家看到我这个样子,说什么也不让我干。有的战士说:“连长,你又是疼痛,又是发烧,甭说干,就是往工地上一坐,我们的劲头也长了三分。”有的劝我放心回营房休息,他们保证完成任务。战士们越这样关心我,我越离不开他们。我想,战争年代,有的革命老前辈在担架上还坚持到前线指挥,我这点病算什么。不能干活,我硬撑着坚持蹲在坑道里,给作业面板当险情观察员。战士们三班倒,我坚持不换班,困了就在背包上睡上个把小时。我觉得,作为一连之长,自己苦点累点没啥,只要任务完成好,战士们平安无事,就是最大的快乐。就这样,我坚持了四天四夜,直到灌注任务告一段落才下了山。平时,我注意认真摸索防止塌方事故的经验,通过观察现场、调查险情、翻阅资料、开“诸葛亮”会,总结了查石质、辨异音、测裂纹等预先发现塌方症候的方法。四年多来,我连在施工中共遇到1600多次大小塌方,没有发生重大伤亡事故。
生死关头挺身而出。1980 年,我们连支援大同市灌注战备粮库。一次灌注时,我带着八名战士在拱顶板下干活,突然听见拱顶板的支撑木发出吱吱欲断的响声。我大喊一声:“危险,快闪开!”有七名同志听到了喊声,立即离开了险区,唯独通信员肖胜安在机器轰鸣中没有听到。在这个危急关头,我一个箭步冲上去,猛推肖胜安一把,自己也顺势向旁边一跳,就在这时,拱顶板塌落了下来。“好险呀!”得救的同志们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。随后,大家一齐向我围过来,伸出一双双沾满泥浆的手,抓住我的胳膊。从战士们充满信服和感激之情的眼神里,我感到战士们和我的心贴得更近了。
在几年的施工中,每当遇到这种危急关头,我总是冲在前头,宁肯自己多担风险,也要保证战士安全。1982年6月,我连担负一条坑道的掘进任务。由于石质严重风化,劈坡时就遇上了险情。在坑头十四米高、四米多的一个横断面上,“挂”着许多摇摇欲坠的险石。战士们争着要去排险。我想,还是我来。于是把两根风管接在一起,一头拴在山坡的木橛子上,一头拴住自己的腰,拿着钢纤,像壁虎一样贴在绝壁上,由上而下一块一块除险石。随着绳子越放越长,摆动也越来越大,碎石前线头直往下掉。当下降到十二米时,身体悬空摇摆起来。突然,上面滚下一块石头,越滚越快,战士们急得喊起来:连长注意!我听到喊声猛抬头,石头已经到我跟前。我脑袋一歪,但来不及收腿,石头砸烂了裤子,把腿划了一道血口子,我忍着疼痛,坚持要把险石排完。战士们看到我被石头砸伤了,硬是把我拽了上去,还深情地说:“连长啊,你为了施工,把命都豁出来了!”
干部爱战士,战士就爱连队。在我们连,战士们工作起来,都有股子忘我精神。二班长在施工中晕倒了,别人把他背下山,他醒来后坚决不予。在三排作业面上,一次塌方七十多立方,按常规清理这么多渣需要两个排干一天。为了尽快清理出作业面,不影响施工进度,我负责观察险情,一个排六个小时就干完了。那几年,我们连总是担负全团塌方最严重的坑道,战士们也不畏艰险,不怕困难,不甘落后,奋力拼搏,保持了施工先进的荣誉。